车子从沪蓉高速上开了下来,沿着湖圣路向东北方向行驶,一路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景象。
金陵市交通高级技工学校的门口,一大群人堵在那里,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外面的人又想要进去,铁门在你推我挤中摇摆个不停。大门上只开着一扇小铁门,有人拼了命要从里面将头伸出来,脑袋却被拥挤的人群给挤在铁栏杆上,疼得那人不住地哀嚎。
一些丧尸在人群的外围肆无忌惮地杀戮着,张偲越看越是心惊,有心想要过去帮助那些被困的人,这时几辆消防车鸣着警笛开了过来。
离这大约几百米远的地方是一所消防士官学校,学校里的教官和学生接到命令后前来救援。
消防车在人群的前面排成一列,高压水枪对着丧尸们噴去。一些正在对人群进行攻击的丧尸被冲倒在地,水柱倾泻在它们身上,让它们一时半会无法起身。人群之中的幸存者们看到前来救援的消防车,他们求生的本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拥堵在大门内外的所有人全部朝消防车冲了过来。
没被冲倒的丧尸夹杂在人流中,被撞得东倒西歪,一些丧尸将身旁跑过的人扑倒在地开始撕咬啃食,惨叫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人群冲到了消防车旁,一些人开始向车身和车顶攀爬,更多的人上不去,只能挤在车头的门口大声的呼喊,让驾驶员带着他们快些离开这里。
车上的空间非常有限,一些人攀爬上去后,有的趴在后车箱的顶部,有的挂在车尾的梯子上。上不去的人开始拉上面人的的脚,几个爬在车身上的人被拉得摔了下来,瞬间就淹没在车旁的人堆里,还来不及喊叫,就被无数涌过来想上车的人给踩在脚底下。
消防车旁一片混乱,车顶上正在操作高压水枪的几名消防士官学校的学员被爬上去的人推了下去,这些的枪口人开始将水枪对准底下想要爬上来的人群。
围在消防车周围的人被水枪冲倒了一片,之前被水枪冲压在地上的丧尸纷纷爬了起来,向消防车的方向围了过去。
有人看到丧尸向这边围了过来,开始大声的尖叫,双手拼命地拍打消防车驾驶室的车门。一辆消防车的驾驶室门被从外面拉开了,几个离得最近的人将里面的教官和学员拉了出来,然后自己爬了进去,后面还有人想要跟着挤进去,却被里面的人一脚给蹬了出来。车门被“乓”的一声关上,不知道是谁还抓在车门边,手指被合上的车门给瞬间夹断。
哀号声、咒骂声和厮打声交缠在一起,让学校的大门外乱成一锅粥。消防车的车玻璃被外面的人用石头砸破了,里面的人被从车窗上拖了出来,衣服和皮肤在碎玻璃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换了驾驶员的消防车开始向后掉头,想要离开这里,围在车旁的不少人都被带倒在车轮下,车子毫无顾忌的从倒下的人身上开了过去,路上一道道血痕十分的刺眼。
一群人看到了张偲停在这边的的车子,又纷纷向这边跑来,张偲低声地咒骂了一句,刚才的这一幕让他放弃了协助救援的打算。
掉头,接着油门被踩起来,雪弗兰皮卡迅速的起步离开了这里。
湖圣路上有不少在逃离的私家车,张偲甩掉身后追赶的人群后,开始留意附近的情况。路边一家烟酒店的牌子倒在地上,门口的玻璃门全部被打碎了,一些人在门口进进出出,不断地从里面抱出一堆堆的东西。张偲没有理会那些人,径直向前面继续行驶。
右方车道的一辆汽车车窗玻璃被飞来的石头给砸得粉碎,石头砸进车内的时候,可能伤到了司机。那辆车停了下来,刚才在路边丢石块的几个人冲了过去。张偲从后视镜中看到那几个人将车里的司机和一名妇女拖了出来,然后他们自己钻进车里将车开走。
“杂碎!”张偲咬着牙,狠狠地骂道。刚要调转车头回去帮助被从车上拖下来的两人,后面又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将路上的那两个人撞飞到路边。两人的身体被巨大的撞击力在空中肢解成几块。撞了人后的汽车丝毫没有停留,反倒是继续提速。
这一幕让张偲愣在那里,大脑中有一瞬间一片空白。撞人的汽车从雪弗兰皮卡旁飞驰而过,张偲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狠厉之色,将油门一脚踩到底追了上去。
撞人的白色君威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雪弗兰皮卡,两车的速度都非常快。张偲因为顾忌到马路上其他的车辆和行人,所以一直被落在后面。这样追了两公里多的路程后,张偲终于在湖圣路和589乡道的交叉路口将白色君威追上了。
雪弗兰皮卡从后面顶了上去,将君威顶了撞在街角的一侧,君威的车头撞在了路边的墙上,车尾也被雪弗兰皮卡给撞凹进去一块。
两辆车都停了下来,张偲打开车门冲了下去,来到君威的驾驶室门口一把拉开车门。里面的司机在刚才的碰撞中还没回过神来,衣领就被张偲抓在手里,整个人被张偲单手拖出车外。
“艹你……”不等君威司机嘴里的脏话骂完,张偲那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就落在他的脸上。君威司机开始反应过来,双手拼命的在面前招架。不到十秒的功夫,白色的车头引擎盖上就溅满了鲜血,君威司机被张偲这十几拳下去,打得有些意识模糊了,鼻孔和嘴角有鲜血往外冒。君威司机趴在引擎盖上,将上面糊得到处是血。
背部传来一阵疼痛,张偲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君威车后座出来的一个男子,刚用球棍砸在自己的背上。
张偲左手正按着君威司机的脑袋,右手又是一拳下去,君威司机趴在引擎盖上和条死狗一样不再动弹。
后座下来的男子接着又是一棍挥了过来,棍子在离张偲头部还有十多公分的距离时,被转身过来的张偲一把抓住。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张偲却没去理会,趁男子向后抽球棍的机会,左手一松,身子紧贴上去,两只手套在男子头部,身体跃起时膝盖重重地顶在男子的面部。
球棍掉在了地上,男子瘫倒在地,整个过程从张偲下车到君威车里的两人全部倒地,前后不到半分钟。张偲向车内望了望,见没有其他的人,于是舒展了下筋骨后回到自己的雪弗兰皮卡里面,将车子发动起来。
589乡道差不多有十公里长,连接着湖圣路和春湖路。张偲的雪弗兰驶上了春湖路,路边是一条蜿蜒的小河,通向安基山水库。往日里这里的风景非常不错,附近几所院校的学生都喜欢结伴到水库附近来游玩。
此时路上的车辆已经比之前在湖圣路时要少一些,很多的车辆在途中因为事故和其他原因无法继续行驶。
张偲的后背还有些隐隐作痛,靠在座椅上时,张偲挪了挪身子,让后背在座椅上摩擦几下,缓解下疼痛。手掌硬接球棍的那一下,掌面被拍得通红,好在现在不怎么疼了,只是掌心一直发热。
张偲一边驾驶一边在头脑里规划去淞沪市的路线,离开了沪蓉高速之后,这边的路线他不是很熟悉。最理想的是走高速过去,根据往常的经验,大概需要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不过之前在高速上看到的情况不容乐观,张偲对走高速不是很看好,虽然他非常希望能马上赶去淞沪市。
从孟塘桥拐上省道S337,一路经过安基山村、鲍亭村,车子在亭子头那里的农贸市场上停了下来。
一些人正在哄抢商店里的物资,张偲看到后皱了皱眉头,这种文明社会突然变成野蛮世界的转变让他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几个扛着大包东西的闲汉看到了张偲的车子,他们互相打了个眼色后围了过来,张偲早早的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心里只是冷笑。
张偲推开车门下去,那几个男子看见张偲居然从车里下来了,不由得喜上眉梢,心想着连砸车窗都省了。
张偲站在车前头,双手交叉在胸前,打量着走过来的几个人。这几个人来到张偲前面,将扛着的大包东西放了下来。
几个人将张偲围住,见他一动不动的,以为他被吓住了,为首的一个略有些得意,正要伸手过去拍张偲的肩膀。
“车子我们要了。”说话的是带头的这个络腮胡子。
“想要就凭本事来拿吧。”张偲的右手在雪弗兰的引擎盖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眼神轻蔑的注视着这几个人。
围着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对张偲的自信有些费解。
络腮胡子伸过去拍张偲肩膀的手向下一扣,已经变拍为抓,张偲的身体向旁边微微一侧,泄过络腮胡子手上的力道,右手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脚下向前跨出一步,肩膀猛地向前一顶。
络腮胡子被撞得向后倒去,旁边几个人见一瞬间的功夫带头的就倒了,知道张偲不好惹,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众人把络腮胡子扶了起来,络腮胡子用手擦了擦嘴角被撞出的血,眼睛瞪着张偲。
“孟哥……”旁边的同伙怕络腮胡子还要和张偲纠缠,想要开口劝道。
“算你狠,走。”络腮胡子一咬牙,转身准备带上东西离开。
“谁TM让你走了?”张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称作孟哥的络腮胡子略有些意外,刚要回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张偲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孟哥双手捂住弟弟,脸憋成猪肝色,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刚才张偲一脚踹在孟哥的裆部,估计他那玩意已经废了。孟哥的几个同伙见张偲不打算放过自己,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动手。
这几个人躺在地上的时候,孟哥仍然站着,只是身体不停地发抖,双腿夹拢在一起,脸上眼泪都流了下来。
张偲提起他们放在地上的东西,放到车里后座的位置上,然后回到车上,准备离开。
周围的一些人注意到刚才这边的打斗,现在没人敢去打张偲的主意。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见张偲的车子开了过来,狗刨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闪到一边,车子从他们身旁开过,扬起一阵阵尘土。